修 真 九 要 · 刘 一 明
序
修真之道乃天下第一件大事，亦天下第一件难事，以其至大至难，古人皆谓之天下希有之事。是事也，显而易见深明造化，洞晓阴阳，存以久不易之志，循序渐进者，不难行之。后世学人，不究此事为何事，未曾学道，即欲成道，未曾学人，即欲作仙，无怪乎修道者如牛毛，成道者如麟角也。予自幼慕道，未遇正人，不辨是耗电量，乃乱乃萃，几乎受害。境逢吾师龛谷老人，略闻香风，始知自己从前之错，亦知天下道人大半皆错。因述吾师之意，提其修真钢领，总为九条，名曰：“修真九要”其法由浅及深，自卑登高，为初学之人。作个梯级。不论学修道，依此九要，循序而入，终必深造自得，全能识盲师明师，邪道正道，纵不能行此天下希有之事，亦可以知有此天下希有之事，庶为至空过岁月，虚度一生矣。
时大清嘉庆三年岁次戊午菊月九日栖云山素朴散人悟元子刘一明自叙于自在窝中
勘破世事第一要
吁嗟！人和天世，如梦幻泡影，百看见岁月，瞬息间耳，无常一到，纵有金穴银山，买不得性命，孝子贤孙，分不了忧愁，若不及早打点，临时手忙脚乱，阎王老子不肯留情，一失人身，万动学沦。有志于道者，须将这个关口急急打开，方有退衢大路。否则，尘缘不断，妄想成道，虽身已出家，而心未曾出家，一举一动，无非在世事上用工夫，一行一止，总是在人情上作活汁，不特不能成道，而且无由闻道，何贵乎出家。古今来无数学人，多蹈此辙，所以学道者如牛毛，达道者如麟角。《悟真》云：“先将世事齐放下，后把道理细研精。”是言世事皆假，性命最真，欲知棒真，先弃其假也，何则？一认其假，则心为假役，一假无不假，与道日远，便不是自异性命之人，不自异惜生命，是虚不实，空过岁月，老死而已，何益于事，昔吕祖因一梦而群思顿脱，马祖因悟死而道最速，是盖先勘破世事而后修真，所以成真了道，易于他人，况也家修和行原系勘破世事而然，若未勘破而强出家，有史无实，本欲登天而反附地，适以取败，岂不枉费心机耶！吾愿学人，不论在家出家，若欲切身大事，将世事先须尝探一番，尝探来，尝探去，尝一笔勾销，脚踏实地，寻师访友，盈猛精进，为道忘躯，自然一诚格天，神师暗中提携，当有真人度引矣。
积德修行第二要
《悟真》云：“若非修行积阴德，动有群魔作障缘。”可行积德修行乃修道者之要务。倘离德以言道，便是异端邪说，傍门外道，差之多矣。故古人之圣人，必先明道，古人贤人，必先积德，未有不明道而能圣，未有不积德而难贤，然欲希圣必先希贤，若欲成道必先积德，道德两用，内外相济，圣贤这学业得矣。道者，为已之事；德者，为人之事，修道有尽而积德无穷，自古及今，仙佛神圣成道之后，犹必和光同尘，积细累行，直待三千功满，八百行完，方受天诏。况金丹大道为鬼神所忌，非大忠大孝之人为能知，非大贤大德之人不也传，即强传而知之，鬼神不喜，势必暗降宵殃，促其奉行数，非徒无益，而又害之。予自得龛谷仙留之旨，以大公为怀，每遇志士，便欲接引，间或略示端倪。徐观其后，未几自满自足，不能深入，况至日日久懈怠，志气尽丧，其悭贪烦恼，甚于常人，前后数人，俱皆如此，噫！此等之辈，必是祖先无德，自己无行，以是始勤终怠，学脸真宗，而不可挽回矣。予因自不小心，失言匪人，亦屡遭魔障，幸喜无大关系，真宝未被窃去。有鉴于此，后遂结舌，不敢轻露圭角，是秘待有大力者，倾囊伏之耳。世之学人方入门户，直视神仙为至易之事，而遂骗化十方，罔知所忌，绝不思一丝一粒俱十方之血汗，一饮一啄缘众生之苦力，或有以口头禅笼人者，或有以假道法摄财者，或有以黄白术谋骗者，千方百计，不可枚数，异日欠下十分债帐，不知如休消化。古人谓：两只角或有或无，一条尾千定定者，必此辈欤。有志斯道者，须当以德行为重，自立节操，不要糊涂作事，耽误了前程。何为德？恤老怜贫，惜孤悯寡，施药舍茶，修桥补路，扶危救困，轻财重义，文行方便者是也；行为行？苦已利人，勤打尘劳，施德不望报，有怨不结仇，有功而不伐，有难而不惧，见义为者是也。能积德，能立行，愈久愈力，德服鬼神，品超庸俗，高人一见，决定入目，大道有望。否则，不积一德，不修一行，妄想成道，偶遇高人，掩其不善而著其善，自谓可以欺人，殊不知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然矣。更有一等不务本分之流，作孽百端，朝酒肆而夕花乡，口道德而心盗跖，损人利已，千奇百怪，不知自悔，反怨自己无福无缘，乃毁谤丹以属诳言。真地狱种子，当入异类，求其为人而不可行，何敢望仙乎。吁！德者，自己人世之事；道者，师传成仙之呈。不积德而欲修道，人事且不能，仙道怎得成，可不三思乎？
尽心穷理第三要
《说卦传》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可知尽性至命之学，全在穷理上定是非耳。穷理透彻，则性能全，命能保，直入无上至真之地；穷理恍惚，则命难修，性难了，终有到老落空之悔。今之学人，糊涂出家，糊涂学道，糊涂修行，生则既然糊涂，死时焉难亮净？性命何事，而乃如此妄为耶！金丹之道，包罗天地之道也，窃夺造化之道也，至尊至贵，至神至妙，非容易而知。学人不想自己性命为何物，不辨祖师法言是何义，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妄想一言半语之妙，即欲成道，日由浪汇打混，夜则高枫安眠，以丹经为无用之方，以子书为哄人之套。许称有道者，以错引错，妄冀成真者，以盲诱盲。即有一二信心之心士，亦不过是走马看花，何尝深用心思，穷究实理。古人亦有谓“若还纸上寻真义，遍地都是大罗仙”之语，是特为不求师者而发，非言丹经子书为无用。后人不知古人之意，多借此为凭证，而即置经书于不误码，大错大错，夫仙真法言，一字一意不敢妄发，一言半语尽藏妙义，不知费尽多少老婆心，为后人伯阶梯，与教门留眼目。而反毁之谤之。其罪尚可言乎！即后之高人贤士所作所为，总在古人范围之中，究其实落，未必高过于古人。今之高人不哄学人，则古之仙真不误后世刀可知矣。吾劝有志之士，取古人之法言，细穷细究，求师一诀，通前达后，毫无一点疑惑，方可行持，慎勿自恃聪明，而有已无人；亦勿专听梆声，而任人误已；至于不通文字之学人，亦须于欲语常言中，辨别实度，盖欲语常言中有大道藏焉，特人未深思耳。如“没体面，没人形”，“有窍道，好自在”，“颠三倒四”，“随方就圆”、“随机应变”、“沙里淘金”、“无中生有”、“七死八活”、“有已无人”、“不知死活”、“为顾性命”、“只知有已，不知有人”，“走三家不如守一家”、礼下于人，必有所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等语天机大露，何妨拈出一二，作个悟头，朝参幕思，虽大理不明，而知识渐开，与道相近，亦不空过了岁月。此穷理之学，不论贤愚，人人可做，果能工夫不缺，必须彻始彻终，追究个清白，真知灼见，得心应手，方不误事。若知前不知后，知后不知前，知阴不知阳，而不知有为，或见元关而不知药生，或知药生而不知老嫩，或知结丹而不知服丹，或知结胎而不知脱胎，或知文烹而不知武炼，或知武炼而为知文烹，或知阳火而知阴符，或知进火而不知止足，或知温养而为知帛添，毫发之差，千里之失，未许成真。不但此也，且阴阳有内外，五行有真假。性命工夫两段，先后二天各别，有真有假，有真中之假，有假中之真，有真中之真，有假中之假。此待机关究之不彻，即行之不到；辨之清，即作之不成。是以吕祖三次还丹未成，后得崔公《入药镜》而始完功；紫清有夜半风雷之患，重复修持而方了事。如二翁者，神仙中之领袖，些子不明，犹有一虞，而况他人乎？学者须当三思之。
访求真师第四要
古仙云：“若无师指人知的，天上神仙无住处。”又《悟真》云：“饶君聪慧过颜闵，不遇真师莫强猜。诚哉性命之学，必有师传，非可妄猜私度而知，昔道光顿悟圆道，自知非向上事，后得遇杏林而成大道；上阳既得缘之诀，不敢自足，犹必见青城而备火候；三丰嵩山苦历十余年，一无所提，后感郑吕二仙指点，方知大事。虽世间微艺薄技，尚赖师传而知，况性命大事，岂能无师初晓！盖性命之道，乃窃阴阳、夺造化、转生杀、扭气机、行鱿而天弗违之道，鬼神不能测，著龟不能占，得之者立跻圣位，直登彼岸，是天下第一件大事，是天下第一件能事，敬非圣师附耳低言，如保知之？独是傍门三千六百，丹法七十二品，以邪害正，以假乱真，谁为盲师，谁为明师，甚难辨别。然辨别亦易，大凡高人出世，自命不凡，独弦绝调，不滥交，不诌世，不同党，不要名，不恃才，不谋利，不欺人，不怪诞，一言一语，俱有益于世道，一行一止，大有裨于圣教，贪、嗔、痴、爱而俱无，意、必、固、我而悉化，品他清高，人人所不能及，胸襟脱洒，个个所不能到间或援引志士，说必千磨百折，试其真假，果其白玉无瑕，方肯指示端倪；如其非人，决不敢轻泄天机。此所在为明师也。若夫盲师无而为有，虚而为盈，不肯自思已错，更将错路教人。或有指男女为阴阳者，或有以经粟黍珠者，或有以炉火为外丹者，或有炼心肾为内丹者，或有以存想为凝神者，或有行子午为帛添者，或有转辘皿为周天者，或有顽空为无为者，或有以运气为有为者，或有以忘形为修静者，诸台此类，不可为退阴者，或有服硫黄为进是者，或有避五谷求延年者，诸如此类，不可胜数。此等之辈，功德不言，节操不立，身衲衣而腰钱囊，头簪冠百心蛇蝎，见富贵而留心，遇困基础而忘道，饮酒淡肉，不顾十方血汗，丧史败教，那知万动学沦，行步时、只在钱财上用工夫，举动处、尽于衣食上费心思，一头一拜，即为收徒，一茶一饭，即便传道，借圣贤之门户，而自欺欺世，窃仙费之法言，而捍怪作妖，只知一身饱暖，那管他人死活，学人若听其言而不察其行，以有道目之，未有不入于网中而伤害性命者。况一惑其言，认假为真，固结不解，虽有高真圣师欲为提携，亦无门可入。天下道人遭此难者，不一而足。缁黄之流，东走西游，谁无几宗公案？谁无几句话头？只以口头三昧取人，则人人是佛不多得，以其不常见、不多得，所以为高人。高人者，出乎其类，拨乎其萃，岂得以口头三昧为高人乎！当年予师秘授试金石一方，善识人之高低身份。若遇修行之人，以酒争财气试之，而不能动者，必非凡品，更以《悟真》、《参同》洁之，而随口庆者，即是明师。屡试屡验，百发百中，愿以此法，共诸同人。
炼已筑基第五要
《沁园春》：”七返还心愿，在人须先，炼已待时。”《悟真篇》云：“若要修成九转，先须炼已持心。”盖修真之道，还丹最易，炼已至难，若不炼已而欲还心愿，万无是理。夫还丹者，如房屋之梁柱；炼已乾，如房屋之地基。未筑地基，则梁柱无处建立；未曾炼已，则还丹不能凝结。学者得师口诀，急须炼已。炼已纯熟，临炉之际，左右逢源，得心应手，铅汞相投，情性相合，自无得而复失之患。特以人自有生以来，阳极生阴，先天走失，后天用事，当年故物，尽非我有，加之百忧感其心，万事营其形，精漏、神错、气败，将此幻身台破锅料瓮相似。锅破瓮烂，盛不得水；人之身体衰败，还不得丹，同是一理，故虽后天假物，非还丹药料。然未还丹，尚藉赖以成功，而亦不可有损伤，古人云：“不怕先天无真种，只怕后天不丰光。”盖后天足则先天可复，先天复则后天可化，炼已筑基之功，岂呆轻视乎！何为炼已？少贪无爱，炼已也；牢固阴精，炼已也；打炼睡魔，炼已出；苦已利人，炼已也；大起尘劳，炼已也。脚踏实地，步步出力，炼已也；勇猛精人，炼已也；大起尘劳，炼已也；心地下功，全抛世事，炼已也勇猛精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炼已也；披褐褐怀玉，大智若愚，大七若拙，炼已也，炼已之功居多，总以无已为归着。老子云：“吾之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炼已到无已时，外其身而身存，后天稳当，基址坚固，先天真阳来复，混而为一。“先天气，后天氯，得之者，常似醉”一时辰有内管丹成矣。若未炼至而汞失迎，坎来而离不受，彼到而我不待也。噫！筑基时须用橐龠，炼已时还要真铅。炼已筑基，岂易事哉！
和合阴阳第六要
修真之道，金丹之道也；金丹之道，造化之道也；造化之道，阴阳之道也，《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又曰：“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相合，方能生育。金丹之道，惟采取先天真一之气也。先天之气，无形无象。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乃自虚无中来者，圣人以实而形虚，以有而形无，实而有乾，真阴真阳；虚而无乾，二八初弦之气。初弦之气即先天气，此气非阴阳交感，不能有象。若欲修金丹大道，舍此阴阳，别无他术矣。但阴阳不一，倘认假为真，徒劳心力，无益有损，不可不辨。男女之阴阳交感，不能有象。若欲修金丹大道舍此阴阳尘世之阴阳也；心肾之阴阳，幻身这阴阳也；冬至夏到二年这阴最也。朔旦望后，一月之阴阳也；子午时，一日之阴阳也。二候四候，一时之阴阳也，凡此皆非金丹这阴阳。金丹阴阳，以我家为阴，以他家为阳；我为离，他为坎；离中一有为真阴，坎中一阳为真阳，取坎填离，是以真阴求真阳，以真阳济真阴出，且阴阳又有内外之别：内之阴阳，而行之阴阳，生身以后之事，后天也，人道也；个之阴阳，逆运之阴阳，生身以前之事，先天也，仙道也，。若着色空有无形，便非真阴真阳实迹矣。既知阴阳，须要调和相当，不多不少，不偏不倚，不急不缓，不有不无，不即不离，不躁不懦，阳动而阴随，或阴感而阳应，或阴中用阳，或阳中用阴，或借阴以全阳，或用阳以制阴，或以内这阴阳而助外，或以外之阴阳而济内，内外俣道，金丹自虚无中结就，取而服之，长生不死。《参同》云：“同类易施功，非种难为巧。”《悟真》云：“内药还同外药，内通外亦须通，丹头和合类相同，温养两般作用。”三丰云：“内药还同外药，风通个京须通丹头和从合类相同，温养两般作用。”三丰云：“世间阴阳男配女，生子生孙代代传。须为凡，逆为仙，只在中间颠倒。”调和阴阳之道，尽于此矣。
审明火侯第七要
古经云：“圣人传药不传火，火候从来不少知。”则是药物易知。火候最难，盖药物虽难觅，若遇明师点破，真知灼见，现在就有，不待他求，所以易知，。至于火候，有文烹，有武炼，有下手，有休歇，有内外，有先后，有时刻，有爻铢，有急缓，有止足，一步有一步之火候，步步有步步之火候，变化多端随时而行，方难有准；若差之毫发，便失之千里，所以最难。何为火？锻炼之神功也；何为候？运用之时刻也，运用时刻，在鸿蒙将判、、阴阳未分之际；锻炼神功，在天人合发、有无不立之内。且有外火候，有内火候。外火候，攒簇五行、和合四象，是盗天地之生机，窃阴阳之祖气，回凌晨柄而转天枢，开坤门而塞艮户，其妙在乎积阴之下，一阳来复之时，引时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所谓一年只有一月，一月只有一日，一日只一时者是也。惟此一时，易失而难寻，易错而难逢，得之由入于生道，失之则入于死道。圣人于此一时，运动阴符阳火，拨天根而个别月窟，破混沌而黍珠，回七十二候之要律，夺二十四节之正气，水火相济在此，金木交并在此，铅汞相投在此，安身立命在此，出死入生在此，若过此时，阴阳分离，真乾藏而假者用事，已落后天，不堪用矣。至于“曲江岸上月华莹”生药之火候；“风信来时觅本宗”采药之火候；水生二药正真，若待其三不可进，老嫩之火候；铅遇癸生须急采，金逢望远堪尝，急缓之火候；铅遇癸生须急采，金逢望远不堪尝，急缓之火候；漫守芭炉看火候，但安神息任天然，用文之火候；未炼还丹急须炼，炼了还须知止足。温养之火候；“只因火力调和后，种得黄芽渐长成”丹成之火候；“托心知，谨护持，照看炉中火候飞。”保丹之火候。此皆还丹火候。
若夫大丹火候，别有妙用。“受气吉，防成凶。”结胎之火候；“混沌七日死复生，全凭侣伴调水火。”固济之火候；“送归土釜年封固，次入流珠厮配当。”养胎之火候；“用铅不得用凡铅，用真铅也弃捐。”抽添之火候；丹灶河车石乞石乞，鹤胎龟息自绵绵，”沐浴之火候；“一日仙，十二时，意所到皆可为。”防危之火候；“婴儿是一含真气，十月胎完入圣基”，胎成之火候；“群阴剥尽丹成熟。跳出樊笼寿万年”，脱胎之火候。此大丹始终之火候。
更有内外两用之火候。“凡俗欲求天上事，用时须要世间财，”采药火候中之火候；“偃月炉中玉蕊生，朱砂鼎里水银平”，结丹火候中之火候；“第七日阳复起首，别妙用混合百神”。结胎火候中之火候；“有无俱不立，物我悉归空。”脱胎火候中之火候。内外二丹火候之秘，于此尽矣。其中又细微奥妙之处，是在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临时变通，非可以文字传矣。
外药了命第八要
《悟真》云：“休施巧伪为功力，认取他家不死方。”缘督子曰：“先天之气自虚堍来。”曰他家，曰虚无，则知非一身所产之物，说到此处，诸天及人皆当惊疑也。天以阴阳五生化生万物，气以面形，人得天赋之画龙点睛气，为万物之灵。具此即具此理，气者，命也；理者，性也，是性命乾，天之所与也。天始与之，而天终夺之，此势之所必有者，若以后开幻身之物，与天争权，总在造化规弄之中，焉能脱的造化？不有金液还丹之道，妄想保全性命，万无是理，金液还丹之道，先天之道也；先天之道，包罗天地，运动阴阳，系天地之外机秘，故能了生死而避轮回，出凡尘而入圣基，但此机秘远隔千里，近在咫尺，可惜世人不肯认真，日远日疏，绝不返顾，自送性命，若有志士，穷究实理，忽的打破疑团，截然放下，直超彼岸，则赫赫金丹一日成，不待三年九载也。然丹成最易，而修炼甚难。使无虚实相应，阴阳变化，以术延命之道，而金丹不结。经术延命之道乃夺天地造化之权，窃阴阳消息之机转生杀，扭斗柄，行鱿而开弗违之道也。《阴符》云：“其盗机也”天下莫难知，莫能见《悟真》云：“始于有伯人难见，及至无为从始知，但见无为为要妙，岂知有作是根基。”盖人自先天失散而后，真阳有亏，形虽男子，其中皆阴。倘执一已而修，不过涕、唾、津、精、气、血、液、不过眼、耳、鼻、舌、身、意，不过七情六欲、五蕴八识，三彭百穴，是以阴济阴，命何由接？丹何由结？故《参同》云：“牡鸡自卵，其雏不全。”此其证也。夫丹经所谓外药者，以我家真阳失散于外，不属于我，寄居他家，而以外名之。迷人不知，错会“他”字“外”字。或猜为御女闺丹，或猜为五金八石，或猜为天地日月，或猜为云草木，以及等等有形之物，殊不知真正大芭，非色非空，非有非无，乃鸿蒙未判之始气，天地未分之元仁非凡则生人生物，逆则成仙作佛。圣人以法追摄，于一个时辰内，对成一粒黍珠，号曰阳丹，又曰还丹，又曰金丹，又曰真铅。以此真铅点一已之阴汞，如猫捕鼠，霎时乾汞结为圣胎，虎外药之名所由有也，试细申之，“药出西南是坤位，欲寻坤位岂离人”外药也；“初三日，震出庚，曲岸上月花莹”，外药也；“金鼎欲留朱里汞，玉池先下水中银。”外药也；“取将坎位心中实，点化离宫腹内阴”外药也；“偃月炉中玉蕊生，朱砂鼎内水银平”，外药也；“坎离之气和合，黄芽自生”，外药也。但药本在外，如何得向内生？药属于他，如得为我有？经云：“五行顺生，法界火坑；五行颠倒，大地七宝。”木本生火，今也火反生木；金本生水，今也水反生金。金木水火中藏戊已二土，和四象而配五行；一气运用，复成一太极；火工到日，炼成一粒至至阳之丹。取而服之长生不死，与天地同春，与日月争光。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者此也。噫！“万两黄金买不下，十字街前送至人”，金丹大道，万劫传，至尊至贵，得之者立跻圣位，不待他生后世，眼前获佛神通，人可乐而不积德修道哉。
内药了性第九要
《道德经》云：“有欲以观其窍，无欲以观其妙，”此二语乃金丹大道始终，古今学人之要诀。外药不得，则不能出乎阴阳；内药不就，则不能形神俱妙。上德者修内药，而外药即全；下德乾修外药，而仙药方就。外药者渐法，内药者顿法，外药所以超凡，内药所以入圣。有欲观窍者，外药，窃夺造化之功，幻身上事；无欲观妙者，内药，明心见性之迷，法身上事，倘外药已得，而不修内药，即吕祖所谓“寿同天地一愚夫”耳，况大丹难得者外药，外药到手，即是内药，圣胎有象，阴符之功，即在如此。大丹难得者外药，外药到手，即是内药，圣胎有象，阴符之功，即在如此。《参同》云：“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所谓无欲观妙者此也。无欲观妙者此也。无欲观妙者，无为之道。但无为非枯木寒灰，绝无一事之谓，其中有朝屯幕蒙，抽铅添汞，防危虑险。固济圣胎之功。所以融五。
行而化阴阳，以至道法两忘，有无不立，十有霜飞，身外有身，极往知来，归于真如大党之地，即佛祖所谓：“正法眼藏，涅般妙心，”最上一乘之大道也。若蜚了命这后而遽行此轼，根本不固，虚而不实，未曾在大造炉中锻炼出来，总然了得真如之生，若有一毫渗漏，难免抛身入身之患。后人不知古人立言之意，多以性理为不足贵。试问世间学人，有几个能时涅般之心乎？有几个能见真如之性乎？涅舸心、真如性，净裸裸，赤洒洒，圆陀陀，光灼灼，通天彻地，非可以后天人心血性而目之。古人亦有“了性不了命，万劫阴灵难入圣之语”是特为未修命而仅修性者言之。若已了命，焉得不修性？若不修性，则应物固执，空有家财而无主柄；若不修性，虽生身之初能了，而未生之前难全。内药了性之初，所关最大；无穷的事业，皆要在此处结果，何得轻视乎？吾愿成道者，未修性之先，急须修命。于了命之后，急须了性；阴阳并用，性命双修，自有为而入无为，至于有无不立，打破虚空，入于不生不灭之地，修真之能事毕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