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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打车 (5千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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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北海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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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2-09-14
明天我打车 (5千字)
发信人:姜洋
时 间:2002-9-13 7:29:11
阅读次数:69
详细信息:

  工地离市区不远,坐车半小时就够了。但领导偏要我们指挥部的人员靠前指挥,每天吃住在工地,所以只好望家门而不回了。开始时谁都挺听话,后来也没人在意这事了,也就自己给自己放松起来,隔三岔五地晚上偷偷溜回家,第二天再早早回到工地。因为不是正大光明地回去,也不好意思用单位的车,只好自己解决交通问题。一般打车需要30元钱,讲讲价,20或25就能下来。若是时间赶趟儿,不那么着急,坐9路小客也挺舒服,新换的中巴,座椅都挺干净,只要2元钱就够了。

  其实我挺喜欢坐小客的,省钱不说,还能多看看街景,多瞟几眼满大街的PLMM。在工地时间长了,每次回市里,都会觉得自己很老土,很傻帽,特别是见到打扮入时的女孩,眼睛都不够用了。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孩走在大街上,无疑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早晨透过车窗看这样的风景,一天的心情都会愉快。

  我经常能在车上碰着她。她几乎每天都在虹桥附近上车,出市区以后的第二站,也就是八家子乡政府那一站下车。我不知道她在哪个厂子上班,那地方现在开发的不错,有好几家合资企业在那里建厂,效益听说是挺好的。有时我想,两个人为什么会经常见面呢?就象佛家所说,百年修得同船渡。象这样能在一趟车上度过早晨这段时间,也算一种缘分吧。但我知道缘分是有深有浅,有聚有散的,如果刻意去强求,反到不美。所以我只是看着她上车下车,从来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就是看看她而已,她的穿着很时尚但不媚俗,也就是说她穿的很得体,同样一件吊带衣穿在她身上就显得高贵,而别人穿这样的衣服我觉得简直和卖肉的差不多少。虽然她几乎每天都变换着打扮,但我能看得出她经常穿的就是那么几套,只是搭配不同,当然穿上的效果也不同。她的手袋也有几个,我没注意是什么牌子的,但款式和颜色我看还都挺顺眼。有时她能恰好坐在我的前面,我就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是一种花香的味道,很淡,一点也不刺鼻子。我从她背后稍微歪过头就能看到她的眼角和脖子,这两个地方泄露出她的年龄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她的黑黑的长发把她的后脖颈挡住了,但我仍然可以看到一点点。她的脖子保养的很细致,并没有因为紫外线的增强而让后脖颈的皮肤颜色有所变深。她的耳垂很圆润,每个耳朵上只扎了一个耳朵眼,戴着很小的耳钉。她总是很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到站就下车。下车后,她会很谨慎地向两边张望,然后走到马路对面去。我这时就会把脖子扭过去,一直等到她的身影变得模糊,变得渺小得看不清才会再把脖子转回来。

  今天她又和坐同一辆车了,而且坐在我的前面,我一会儿看她的头发,一会儿从车窗的反射里看她的侧脸。车子经过永乐早市时,上来一个老太太,手里拎了好几塑料袋各种蔬菜。车上已经没有空闲的座位了,老太太晃晃当当地挤到我旁边站住不走了。我把头扭向窗外。我一般不给这样的人让座的。他们既然有体力逛早市,还有体力拎那么多菜,当然会有体力站上一小会儿。再者,这么大岁数,还得亲自到早市买菜,可见她儿子也不咋地,证明她没教育好她孩子。没教育好下一代就是给社会增加负担,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得到尊重和同情的。

  “大娘,您坐这儿吧。”我听到了她的声音,于是把头又扭回来。她的声音很细,但里面略微夹着一丝沙哑,我想她昨天晚上大概看电视太晚了,或者早晨起来没多喝点水。
  “姑娘你坐吧,我站一会儿就到了。”
  “您还是坐吧,别摔着了,这么大岁数。”
  “那真谢谢你了,姑娘,这年头,好人真不多了。”
  她起身站到了我的身边,手扶在我前面座位的靠背上。我看到她的手很瘦,手指细长,很白,指甲很干净,指甲油是鲜红的颜色,抹的很均匀。我抬起头,看到了她的眼睛。今天是阴天,她没戴太阳镜。她的眼睛很大,但眼睛里透露出一种迷离的神态,好象对她所看到的东西很不屑的样子。给我很空的感觉。

  到工地办公室时,小张已经在看报纸了。
  “晚上有空没?”小张边搅动着咖啡边问我。
  “应该没什么事吧,干吗?”
  “刚才老顾又打电话了,晚上要聚一聚。”
  “这个SB,不去。”
  “人家都请好几回了,总不能老撅人家面子啊。”
  “咱哥们儿谁差一顿饭啊?”

  “姜工吗?我到楼下了,叫小张一起下来,还有谁?一起来吧。”

  “怎么样?正好六点,姜工叫我六点来我五点五十九都不敢来,哈哈!”
  “顾哥又破费了,其实咱哥们用不着这么客气,就在这镇里吃口算了,还去什么市里啊?”
  “那哪行,好不容易请到姜工,怎么也得给我个面子啊!今天听我的,一切都我安排!”

  “姜工今天肯定没喝好,等我哪天状态恢复了,好好陪你喝,我今天是高了,中午就喝了有半斤。”
  “顾哥酒量比我不强多了,再喝我就完了。今天这酒真不错,不上头。”
  “吃螃蟹就得喝点白酒,要不拉肚子。今儿个这酒还行吧?”
  “不错,我挺爱喝这酒,他家贵了点,多钱来着?二百八是吧?别人家卖,有二百二三就能下来,他家什么都贵。”
  “贵啥耶?咱不就看好他家的服务了吗?走,上雅典娜去,嚎一会儿。”
  “不去了,挺晚了,明天还有事。”
  “走,跟我走,就呆一小会儿。那个谁,小李子,你从胜利路走,正好过虹桥就是。来,上车,你坐前边。”

  “顾哥,不用给我找,给小张他们几个找个就行了,我眯一会儿,有点悃了。”
  “不好使!今天听大哥地,姜工,姜老弟!你看我给你挑,要是不行咱就换。”
  “用不着,咱哥们儿实实在在,你让他们几个玩好,不用管我。”
  “怎么,这几个都不行?小伙儿,你去把老四喊来。”
  “先生,您稍等。”

  “妈拉×地,老四你家小姐都死绝啦?没个象样的。那谁,艾琳捏?把艾琳叫来。”
  “顾哥,艾琳已经上桌了,你叫个别的呗。”
  “不好使,今天就她了,一定要把我老弟陪好。”

  她坐到我的身边,用迷离空洞的眼神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她把如枯骨般惨白的手放到我的大腿上,一股寒气从她的掌心传到我的脚上。她的血红的指甲那么刺眼,而她那从吊带下露出的肩膀和胸脯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刺眼。
  “先生以前来过吧?我看你挺面熟的。”她哑着嗓子问我,边拽着我的胳膊向我靠过来,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从她的油腻的头发中传过来,我扭过头瞅了她一眼,她耳朵上的假钻石耳钉险些刮到我的脸,我赶紧向旁边坐了坐。她让我把放在果盘旁的手袋递给她,我伸手拿过来,看到手袋的边角处已经磨得没有了光泽。她拿过手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到嘴上,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

  我靠到沙发上,听他们唱歌。小张唱了几首后就被陪他的小姐扶着出去了,我想大概他喝多了,去上WC。这时老顾凑了过来,第N遍对艾琳说:“这是我老弟,你给我陪好。”
  “这位先生不好陪啊,也不说话,也不唱歌,干坐着。”
  “老弟,怎么搞地?玩呀!有大哥在这儿,没事儿!艾琳,给我陪好,我老弟,够意思!”

  我把歌本拿过来,递给艾琳,“你唱吧,给我唱个张惠妹的。”
  “我不会啊!”
  “那你跟顾哥来个对唱吧,《相思风雨中》,会不?”
  “不会。”
  “你怎么哪个都不会?你会啥?”
  她趴到我的耳边,“我会做爱。”

  我感到衬衫口袋里有振动,掏出手机,是小张。
  “你大点声,我听不清。”我到门外走廊里接听。
  “我有点头疼,先走了,你玩好啊!”
  “你走吧。不用管我。”
  “你明天几点走?你要是坐小客,到车站对面报亭给我带一份《南方周末》,我明天兴许晚点过去。”
  “我不坐小客,明天我打车!”
轻松愉快的融入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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