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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伪斗士”如何圈点昨天?如何正视今天?如何面对明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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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2-09-18
“反伪斗士”如何圈点昨天?如何正视今天?如何面对明天?

          司马南:我并非“功成身退”


  未及见到司马南,内心便已开始莫名地忐忑。多年中,不断听到司马南与“大师”们角斗拼杀的传奇,不免对其“神功”怀有几分神秘感。而头戴“斗士”光环的司马南,在记者眼中则早已成为了一个只剩下一副钢筋铁骨的“符号”。

  在颇费了一番周折与等待之后,采访终于得以在一周前一个春意融融的下午开始。京城某大厦一间小小的茶室内,记者与司马南相向而坐。三个多小时里,记者领略了一个绝对脱俗而又不乏“凡人”味儿的“斗士”司马南的才情、率真与锋芒。

           十年苦斗 不堪回首
  “如果允许我再做一次选择,我未必会这么做”

  记者:做反伪“斗士”10年间,你的处境一直不好?是否有不堪回首之感?

  司马南(以下简称司马):是。多少年来我一直不被承认,“大师”们希望将“这小子必置之死地而后快”,老百姓说“这个人可能有特异功能吧”,某些知识分子说“这个人层次很低呀,江湖上打来斗去的”,某些官员说“这个人不安分”。我四面八方都不得好。一直遭人骂,受到各种各样的攻击。

  记者:曾在媒体上看到你被打被拘禁的报道,可以想见你曾经历过生死考验。哪一次或哪几次遭遇的危险最严重?

  司马:1997年去天津科技馆做报告,在回来的路上遭十几个人伏击,结果把我的腰骶骨打坏了,当时就一动不能动了,当天晚上在积水潭医院急诊;1998年年初,在陕西终南山与胡万林交锋,被几百上千人围着,胡手下有20 多个打手对我拳打脚踢,一位生病的老太太也上来打我耳光,她骨瘦如柴, 手像刀子一样刮来刮去———不是她打得痛,我当时已被打麻木了,我是心痛;接着,一拨又一拨的人上来“练”我一个人,当时我想,死这儿了,太冤枉了。老百姓一旦被洗了脑,真可怕啊!那帮人还说:“司马南,这地方你也敢来?你知道这叫什么山吗?这叫终南山,终结你司马南!”当时我心想,咳!司马南不是我真名!(笑)我已经让人打怕了。我不是那种什么都不吝的英雄,我是正常人!因为我的缘故,给我开车的两个助手都被人用刀扎伤过,有一个差点儿摘了肾。我的一个最好的朋友因为查封非法行医气功门诊,在家门口被人一顿乱棒,脸上还被划了三刀……

  记者:顺便问一句,你在前不久的《实话实说》节目中也提到了终南山打你的老奶奶,当时你好像流泪了?

  司马:那次是一时有点激动(不好意思地笑笑),主要不是因为老奶奶,而是那么多年之后我能坐到中央电视台做节目,一时有很多感慨,觉得很不容易。正好说到老奶奶,我一下子百感交集……但我马上就克制了。

  记者:那么前两天的那期《往事》中,作为主持人的你,为何又一次泪流满面?

  司马:那期节目说的是一个中国老登山运动员半个世纪的命运和遭际,非常能够打动人。节目播出后我觉着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劲儿啊!电视台的人说:哎,我们看到司马南的另一面了,你也会哭嘛!平常总看见你跟人玩儿命,现在…… 以前大家只是看到我的某个侧面,我也有意不让别人看到我另外的几个方面。因为我得罪过那么多人,不愿意更多地暴露自己。

  记者:置身如此残酷的环境与伪科学斗争,是什么力量使你坚持了下来?

  司马:早年我迷信神功异能,后来得益于很多方面,艰难地从里面走出来。出于一种道德义愤,所以站出来冒叫一声。但是我没有想到,从那时开始这么多年都要和危险相伴。我是个正常人,我一点也不偏执,我一万次地动摇过,但是一万零一次地又坚持下来了。既然你自己选择了,就要承受这种选择可能带来的种种苦难,就要付出代价!我早有遗嘱,把一切可能的结果都预先考虑好了。古今中外那些人放下生死做出坚定的选择,都应算是条“汉子”嘛!但冲动一下容易,坚持做下去却不容易。我本来也坚持不下去了,但幸好赶上“反伪”的好形势,于是我又能做下去了!(大笑)所以我是凡人,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英雄行为了,过去曾经有那么一点儿,仅此而已!

  记者:能说说这10年的斗争生涯给你和你的正常生活留下的印记、带来的影响吗?

  司马:我无论去哪儿参加活动,比如做报告、签名售书时,我都会预先给朋友打电话,到时候他们就会有几个人现场跟着我。我还不得不常常搬家、换电话,晚上也很少出门。直到现在我都有后遗症,就是走到哪儿总要先四下里扫视一遍,跟警察似的。也有正面的影响,10年里,根据斗争的需要,我读了很多书,是带着问题学,在“用”字上很下功夫。所以现在谈起反伪气功问题也许哲学、心理学和宗教等方面的知识我懂一点。大概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一些大学聘我去当客座研究员。

  记者:我发现你在讲到自己10年的经历时,常常喜欢调侃,为什么?是刻意为之掩饰苦痛?是天生喜欢自嘲?还是长期的修炼使然?

  司马:没有修炼,也不是掩饰,不是刻意搞笑。因为我这人本来就不是传媒前几年报道的那样,是一个很偏执的、很严肃的、见谁都斗的那么一个“斗士”。常常有人觉得我说话很好玩,向来就是。在许多地方,只要我愿意讲话,经常会有很多人围着笑成一团。我从小就有这种表达习惯。此外我也觉得没有必要把有些事多加渲染,不渲染说多了也招人厌恶。

  记者:10年中你有许多骂名,诸如“叛徒”、“想打倒所有大师,突出自己”、“科学教”、“政治流氓”等,你对此怎么看?很气愤吗?
司马:这是我的光荣。因为我值得他们这样骂,他不这么骂倒不正常,我断了人家的财路,他那种痛苦是如丧考妣!骂人是大师文雅的表现,所有的叫骂都是没有事实依据的,是在搅浑水,不用跟他较真嘛!

  记者:但据我所知,为数不少的并非信伪科学的人都很难理解你的做法,有人认为你是为了个人名利。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不合时宜吗?

  司马:对,我是不合时宜,“无利不起早”嘛!要不就是“偏执人格”,“脑子有毛病”!正常和不正常的标准是整个社会集体无意识设定的,比如大家到一个裸游的海滩去,你穿着衣 服你就不正常;当大家都在讲黄色笑话时,你不讲你就不正常。所以攻击我是为个人名利的那些朋友,我真的特别理解,他们的心已经被这个社会的浊气污染了,他们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周围所有的事,他们拒绝感受真诚正义爱情崇高,这是一种心病,这也正是我们去坚持一种主义、坚持一种精神的价值意义之所在。

             形势变了 我也得变

   “和他们正面交锋的日子该结束了,但这件事我肯定还要做下去”

  记者:你如何看待这一阶段反伪科学的成果?

  司马:我觉得反伪科学只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上星期我在航空航天大学作报告,一个男子走上来递了一张纸条,神情非常严肃道:“司马南,今天我终于见识了你的疯狂!”不久前我在湖南卫视做了一期《今日谈》节目,是关于法轮功的。节目刚播完,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只听里边咬牙切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们这样污蔑大法,终究是要遭报应的!”是个女的,北京口音。因为我长时间跟这种人打交道,我特别懂得他们怕什么。我既没有厉声呵斥,也没有讲”革命道理”,只问她:“你是大法弟子吗?”她大义凛然道:“我是!”我又说:“你这样诅咒别人,符合李老师关于真善忍的教导吗?你这样说,要降三个层次,并且这辈
子不可能得到圆满了!”这时里边没动静了,只剩了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的喘息声。(开怀大笑)现在形势变化了,中央对于反伪科学有了非常明确的说法。我们终于赢来了这一天!但我们知道,反伪科学是个艰难曲折的过程,运动并不能彻底清除伪科学,根本的办法是法制和教育,但都是慢活儿。现在“大师”们自顾不暇,一有风吹草动,死灰复燃是完全可能的。

  记者:现在你的境遇的确变化很大,对此你怎么看?

  司马:我要特别感谢李洪志,因为他在1999年4月25日发动了一次攻势,野心图谋昭然若揭,从此改变了真伪科学力量的对比。“坏事变成好事”,司马南现在居然浮出水面了,号称是个人物了。过去神功大师骂我的“预言”已经实现了,现在就显着一个司马“大师”了,剩下的“大师”们全都逃之夭夭了!(大笑)虽然情况变化了,但我还跟以前那个我一样。一个人的价值并不是一定要让别人来肯定的,社会认同当然是好事,但是社会如果暂时不认同呢?在面对强大对手力量十分悬殊、周边人对你不解时,你的坚持才是最难的。现在反伪有点时髦了,你没见一些过去和大师勾肩搭背的人也出来表态吗?我现在其实不太爱做报告表演了,而且我也没有以前那种决绝的战斗精神了,“革命意志”有些衰退。

  记者:“革命意志衰退”?是否指你有意“淡出”?

  司马:这些年我一直在第一线冲锋陷阵,自己单打独斗。科学家有科学家的做法,他们那种诉诸理性的方式是重要的,而我是一个“行动主义者”,因为大家不知道嘛,所以必须解剖典型。但现在我已经没有必要再东奔西走去揭露一个具体的骗子了,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再去多说,会招致反感。再说现在已经不是司马南个人行为了,“反伪”已经变成政府行为,变成成千上万人的自觉行动了。所以我现在应该改换方式了,换一种学术化一些的方式。我想,我和他们正面交锋的日子该结束了,但这件事我肯定还要做下去,我更希望通过我的研究成果去播撒反对愚昧迷信的种子,也许这样也有价值。自古讲“功成身退,天之道也”,我现在不是功成身退,但情况变化了,我自己也必须有所变化。


            名气大了 我还是我
        “我觉得现在对我的考验比过去更多了”

  记者:近两年你获得的头衔、称号、荣誉可谓五花八门,你很在意这些吗?“科普先进工作 者”、“酷男”、“21世纪必须关注的中国人”、“最具战斗性的新锐人物”、“客座研究员”、“兼职教授”等,其中你比较看重哪个?为什么?

  司马:北大客座,因为这至少标明了学术界对我的关注。其他的无所谓。这些荣誉一类的事情,是人家的事,不是我的事。一个人了解自己、有自知之明是不容易的。特别是男人,必须要理性思考问题。现在人家说你是这个,是那个,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我还是我。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别太介意了。今天是你,明天就可以不是你。我不是清高,我也挺高兴啊,说我酷男我就酷男呗,虽然我知道我不酷!(大笑)

  记者:刚才无论在街上还是在这里,看到那么多人跟你打招呼。当名人的感觉好吗?

  司马:挺好的。至少有好的一面。如果没有风险,我愿被每一个人认识。但是司马南因为一个很偶然的事情成为名人,并且事实上得罪过很多人,那这么多人认识我就很可能不是好事情了。我觉得现在对我的考验比过去更多了,因为现在我也混得人五人六的了,是吧?这个时候司马南拿得住拿不住自己?“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做过一点对社会有益的事情,而后就烂掉的人多得是。所以说人生的考验,你活多长就有多长。”


            荧屏现身 夙愿得偿
       “我选择最喜欢的、对社会也有价值的事情做”

  记者:最近《实话实说》、《挑战主持人》等节目都曾请你做嘉宾。今年初你加盟湖南卫视的消息也曾引起震动,而湖北卫视的《往事》栏目更使人们开始触摸到“斗士”之外的司马南。这是否意味着你在“重心转移”?

  司马:不是转移。反伪本来就不是一个专业,反伪没有人给你开工资,过去也都是业余时间做,只不过投放了比较多的精力。新千年我很想做做电视节目主持人,又恰巧有人推荐。多年来一直有人认为我应该去做主持人。过去忙,现在我有闲暇了,就做一个试试。

  记者:是否打算今后在电视主持方面谋求更大发展?

  司马:有人认为我适合做新闻评论性节目,认为我目前主持的《往事》不利于我的发挥。但我觉得我毕竟不是内行,有人邀请我就已经很抬举我了。我先找找感觉,先学着干。

  记者:一段时间以来的感觉可好?作为主持人的自我评价如何?

  司马:节目编导们比较喜欢我,因为不用一句一句给我写本子,有个提纲就行了,有时甚至提纲也不用写,只要把节目创意告诉我就行了。人们看惯了俊男靓女主持人,现在有一张“老百姓”的脸、“斗争”的脸出现,画面上可能增加了一点色彩。但这色彩不是我,是我在那儿衬托着别人更有色彩。(笑)

  记者:你难道没有想过把自己说话方面的“搞笑”才能再发挥一下,比如搞搞小品或主持娱乐节目?

  司马:也有人这么说过。甚至有知名的娱乐栏目来找过我。但我觉得我可能还驾驭不了那种大型的节目。更关键的是,我主要的兴趣点不在那儿。但也许有一天,我没饭吃的时候,会去找个娱乐节目折腾折腾。(笑)

  记者:这么多年你在社会公众眼里似乎早已经成了“反伪气功”“反伪科学”的符号,现在你自我感觉在观众眼里仍然还是个符号吗?

  司马:还是。但我想,我主持电视节目时间长了,大家可能也会在这个符号下面增加一些其他的内容:“噢,他还主持一个很臭的电视栏目!”(大笑)

  记者:听说这些年,你在“反伪”之外还做过不少事,也做过小老板。其中哪个最拿手?会不会重操旧业?

  司马:我做过广告公司、信息中心、电视制作中心、杂志……杂七杂八的很多事。现在这些都已经结束了,主要是志不在此。中国不会缺一个小老板吧。都不算拿手,因为主要精力不在那儿,做起来没有快感。人生就是那么几十年,其实做不了很多事,卑躬屈膝低眉顺眼是几十年,磊磊落落坦坦荡荡也是几十年,何不就选择最喜欢的、对社会也有价值的事情做呢?

记者 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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