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野鸭子
www.seach.org 2002-3-21 佛教导航收集
百丈禅师有一次陪马祖道一师傅行路,见一群野鸭子扑楞楞从眼前飞过去了。马祖便问百丈: “是什么?”
百丈说:“野鸭子。”
“到哪儿去了?”马祖问。
“飞过去了。”百丈不假思索地说。
“我看没有飞过去。”马祖说着,伸手扭住百丈的鼻子,使劲拧,痛得怀海“哎哟、哎哟”地直叫。 “原来并没有飞过去。”百丈醒悟。禅师好说“鼻孔”、“巴鼻”,这鼻是牛鼻子。老农牵牛,穿引其鼻子便百依百顺,鼻子就成了把柄。百丈“飞过去的回答,正对师傅亮出了“巴鼻”。百丈的回答有什么不是处?马祖发问,有问的用意。这便是禅家的凡处见真,无风起浪,“著著有出身之机,处处有杀人之意”。百丈说“是鸭子”,有同即答,不加思索,照佛家话,这是现量。说“野鸭飞过去了”,这就有判断,有肯定,是比量,用了理性的思考。对以“无相为体、无住为本”的禅宗而言,比量观鸭则是“境上升梁”,是自缚于妄念。因为鸭飞鸭去,是动相,是生灭法。马祖要同百丈这事,是想考他对不生不灭的自性的觉悟。百丈没有守住自性不功的真实,受了生灭法的牵制,所以马祖要拧他的鼻子。拧鼻子是要疼的,疼也是生灭法,当年六祖就用杖敲脑袋的办法点拨过徒弟,现在马祖也是在用生灭法破除百丈的迷惑。禅家有一句口头禅叫“杀人刀,活人剑”。斩了你的妄执等于杀了你,但杀的是凡心;杀了你的凡俗,也就是救活了你,所以杀人刀又成了“活人剑”。拧痛了鼻子,却是在抚摸你,疼爱你。 这也很典型地体现着禅师们度人的随机性,平常事中有不平常的道,看你有无“平常心”,平常心,就是“惺惺着”的道心、机心。禅与生活须是打成一片才行。 百丈怀海禅师这一下彻底悟了。他以怪涎的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悟证。回到禅房中,嚎啕大哭。弄得同学们摸不着头脑,问他:“你想爹妈了?”
“无。”
“被人骂了?”
“无。”
“那你哭那门子?”
“我的鼻子被大师拧得太痛,受不了哇!”怀海说。
同学们更奇怪了,问:“你们有什么事不投机,让大师拧了?”
“我不清楚,他知道。你们去向他吧!”杯海装傻充愣地说。
同学便去问马祖,不一会儿回来,说:“和尚说你清楚,叫我们回来问你。”
百丈却哈哈大笑。
“刚才是哭,现在怎么又笑了呢?”
“对,刚才是哭,现在就笑。”百丈莫名其妙地说。同学更是惘然。 这是开悟了的杯海,在对马祖机锋相投。哭是生灭法,笑也是生灭法,哭笑相继.是以生灭法破生灭法,正与马祖拧鼻子的办法一佯。这就是禅师作为,机锋相对,玲珑自得,变化莫测。 事情还没有完。第二天,马祖上堂说法,众僧徒刚刚聚齐,百丈怀海便卷了禅席,掉头而去。马祖一见,便下了法席,讲法因此结束。马祖回自己方丈,百丈也跟随而至。 马祖问:“刚才我还没说活,你干什么就卷席退出?”
“昨日被和尚拧得鼻子痛。”百丈说。
“你昨天向什么处留心?”马祖问。
“鼻子今日又不痛了。”百丈牛头不对马嘴地说。
“你对昨天的事真懂了。”马祖说道。
百丈施礼而退。 百丈第二天的表现,颇似捣蛋的学生在撒刁放泼,但实际上却是在向老师汇报自己的学习心得。这种方式,也是禅师们的本色。禅宗的一切说法、开宗,不过是要宗徒找到自家那个通明体透、与佛无异的自性。百丈既然找到了,还听什么法呢? 但徒弟结业,总要师徒印心,这也是老例,故有马祖与百丈禅堂里的问答。这又是禅宗的规矩处。
原作者:转载来 源:摘自《禅宗灯录译解·百丈怀海》共有300位读者阅读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