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性
指众生本具的‘成佛的可能性’。即成佛之正因。又名如来性或觉性。《大般泥洹经》卷四〈分别邪正品〉云(大正12·881b)︰‘复有比丘广说如来藏经,言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在于身中无量烦恼悉除灭已,佛便明显,除一阐提。’
又,《大般涅槃经》卷二十七〈师子吼菩萨品〉云(大正12·524c)︰‘我常宣说一切众生悉有佛性,乃至一阐提等亦有佛性。一阐提等无有善法,佛性亦善,以未来有故,一阐提等悉有佛性。何以故?一阐提等定当得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此谓佛性乃如来藏(tatha^gata-garbha)之异名。一切众生悉皆有此性。烦恼若除灭,佛性即得显现。
在小乘经典中,除了释尊及弥勒之外,其余的声闻皆不能成佛,因此经中没有‘一切众生悉有佛性’的叙述。但在稍后的小乘诸部中,也有提倡此说者。例如《佛性论》卷一〈破小乘执品〉云(大正31·787c)︰ ‘若依分别部说,一切凡圣众生并以空为其本,所以凡圣众生皆从空出。故空是佛性。佛性者,即大涅槃。若依毗昙萨婆多等诸部说者,则一切众生无有性得佛性,但有修得佛性。(中略)于二说中,各偏一执,故不相信。何者?若从分别部说,则不信有无性众生。若萨婆多等部说,则不信皆有佛性故。’
此谓说一切有部等部派,不言有性得佛性,然将众生分成三类︰(1)决定无性者,(2)有无不定者,(3)决定有佛性者。而分别部则主张以空为佛性,一切众生皆由空所出,故一切皆有佛性。如此看来,《大般涅槃经》卷二十七的‘佛性者,名第一义空’、《十八空论》的‘清净佛性即空,故名性空’,应是承继分别部所说而来。
天台智顗倡说正因、了因、缘因等三因佛性,此系根据《大般涅槃经》卷二十八所云(大正12·530c)︰‘众生佛性亦二种因,一者正因,二者缘因。正因者谓诸众生,缘因者谓六波罗蜜。’以及‘缘因即谓了因。世尊!譬如闇中先有诸物,为欲见故,以灯照了。’之理趣而来。亦即以觉性为正因,觉智为了因,功德善根为缘因。且以此三因配释法身、般若、解脱三德,及法、报、应三身。
慧远《大乘义章》卷一〈佛性义〉,说有︰法佛性、报佛性、应佛性等三种。‘法佛性’谓本有之法体与彼法佛无增减,唯有隐显净秽之差别。‘报佛性’谓本无法体,唯于第八真识中,有其方便可生之义。‘应佛性’又分二种。即(1)以得现化法门力故,普门皆现,是为法应性。(2)以本大悲大愿力故,随物异示,是为报应性。
吉藏《大乘玄论》卷三〈佛性义〉依据《大般涅槃经》卷二十七所云(大正12·524a)︰‘佛性者有因、有因因、有果、有果果。有因者,即十二因缘。因因者,即是智慧。有果者,即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果果者,即是无上大般涅槃。’并说十二因缘是观智之境界因,故名境界佛性;观此境之智慧,是了出佛果之了因,故名观智佛性;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观智之果,故名菩提果佛性;无上大般涅槃更是菩提之果,故名涅槃果果佛性。此四者皆不得名正,而应以非因非果之中道为正因佛性。关于正因之体,吉藏列出十一家异说,即︰
(1)以经典说正因为诸众生,缘因为六波罗蜜,故以众生为正因佛性之体。
(2)以经典说佛性不即六法,不离六法,故以五阴及假人等六法为正因佛性之体。
(3)以经典说凡有心者必当成佛,故以心为正因之体。
(4)以神识有冥传不朽之性,故以冥传不朽为正因之体。
(5)以经典说若无如来藏,则不得厌苦求涅槃,故以避苦求乐之性为正因之体。
(6)以若无真神,则不得成佛,故以真神为正因之体。
(7)以阿梨耶识自性清净心为正因之体。
(8)以当果之理为正因之体。
(9)以得佛之理为正因之体。
(10)以真谛为正因之体。
(11)以第一义空为正因之体。
吉藏一一破斥此等诸说,并揭示河西道朗之‘中道佛性说’,谓之为究极实义。
又,关于一切众生有无佛性的问题,在佛教中早在部派佛教时代已有争议。大乘佛教勃兴时,对此也分成二派看法。如《涅槃》、《胜鬘》、《究竟一乘宝性》及《佛性》等经论主张‘一切皆成’,而《楞伽》、《深密》、《瑜伽》、《佛地》等经论主张‘五性各别’。佛教传入中国后,东晋·竺道生首先倡导‘阐提成佛’,而智胜等人则唱‘阐提无性’。到了唐代,由于《瑜伽》等论的译传,玄奘、窥基等人专奉‘阐提无性说’。神昉撰《种性差别集》,宣扬‘五性各别’。相对于此,灵润撰《十四门义》,新罗·义荣撰《一卷(乘?)章》,法宝撰《一乘佛性究竟论》,皆以‘一切有性’为实义。对此,神泰又撰《一卷(乘?)章》论难灵润,慧沼撰《能显中边慧日论》破斥法宝。一时论战颇炽。至于日本,则有德一祖述窥基等人之说法,以及最澄继承灵润、义荣之思想。其后在南都北岭之间,屡有争议,互以权实相称,直至今日。
◎附一︰吕澄〈佛性义〉(摘录自《吕澄佛学论着选集》卷一)
近日为同学讲习《涅槃》,兹经有一最要之义,即为‘佛性’。‘佛性’之‘性’字,可以自体自性解之。乃成佛之实,佛之自性。吾人学佛,既要成佛,而不知佛之所以为佛者,云何可得。又‘性’字亦可作‘因’义解,是佛之所从出者。欲得佛果,而不知其成因,又乌乎可。以是佛性一义,对学佛人,可谓原始要终之义。又从佛说十二分教观之,无论大小乘经,皆以种种异门,解说此义。而以《大涅槃经》为最详尽。一大巨典,前后无不涉及佛性。尤以〈师子吼品〉,更见切要。今此即据以引申其说。
经中谈佛性,先明云何为佛性,所谓指体释义。次明云何见佛性,是为指位亲证。云何是性者,即提示第一义空,亦名胜义空。此空即毕竟空,为空之究竟。所云究竟者,乃不偏一边而为非空非不空之中道也。指佛性之体以中道第一义宣说,此亦可谓其为一种义理(道理)。此理从何见之?曰属当于心。故《涅槃》说佛性,简别无情之木石等,乃示佛性之理必于有情上见,而属当于心也。于心上言非空非不空者,谓有情心之相续,不在三界之有,即在离三界之非有。在三界有之心相续,即为流转,出离三界非有,即为还灭。然诸有情,于此流转,必定出离,此即为空。于彼还灭,必当随顺,即为不空。于空见其空,则离不空边执,于不空见不空,则离空边执。由众生心上见流转必出离,还灭必随顺,因此离空不空二边执,即显中道之义,是即佛性之所由存在也。从因位说,有情能觉知流转而入还灭,此即学佛之因。从果位说,还灭至于究竟,心之中道义理圆满显露,佛之为佛,不外乎是。《般若》说佛境多在毕竟空,菩萨行多在自性空,义亦同此。毕竟空圆满显现,即谓之佛。故就佛之因果位说,皆不外此心此理也。
云何见性者,经文特示十地菩萨乃可谈见,十地以前,虽有所见,而不了了。十地微有所见,佛见方为清净。此如交友,先但有文字往还,必至晤时,方始亲切。此见字,即亲自证会如眼见物之义。就佛性之因位说,距佛尚远,虽有所见,但见之不真,故不谓之见。必至佛位方称见者,就见之清净言也。此义云何?盖佛性于一有情有终始,于一切有情有一异。有情所见乃至十地菩萨所见,但见其终,不见其始,但见其一,不见其异。唯佛乃能于此佛性始终一异毕见也。是以真正见性者唯佛而已。
复次就上〈师子吼品〉所说,再为引申三义︰
(1)所谓佛性属当于心者,此心果何心耶?是即众生寻常之心也。众生既有此心,何以而不能悉感发?须知心有浅深,其深处,非一般众生所能自知。佛法名此深心为阿赖耶识。佛亦不轻为人宣说,以其深细难知,众生执以为我,说此,恐更增益其执耳。众生由此执着,习于流转以为当然,而不知有还灭,是则有此心,亦不能有佛性之用也。有心无用,遂可谓有情无佛性耶?是亦不然,虽不自知,然不害其理之存在。一旦外缘引发,或圣教增上,则内因即可沛发而能自觉也。此自觉从何见之?即见于厌离流转苦而欣乐涅槃灭。此时即佛性因义显露矣。但此见乃从心之深处出发,非耳目闻见或心思知解人生苦痛而能之。《瑜伽》学系于此心义,解说最切。于其深义,既以阿赖耶名之,又以其总相难见,就其相应心之差别上分别,凡有作意触受想思等功用。虽余心亦同具此功用,而深心相应者是主,余识相应者是客。由此乃有欣厌之事,此非表面浅心之所堪能,必于赖耶相应之舍受上见之。此时深心乃有佛性因用,而说佛性之属当于心也。是由经义引申之第一点。
(2)佛性以染净善恶判,此性实为善净,且属自性善净,而非分位善净也。所谓众生有此心即有此性者,亦就自性善净言。若以分位言,则有先染后净之判,不可与自性混同也。如日月之明,而有云雾之障,然云雾终不碍其自性之明。去障明显,分位有殊。但不可以分位染净而混言自性染净也。再以趋势言,众生趋向善净,乃当然必然之势。盖因自性善净故,分位虽有善恶染净,而趣向必一归自性。此由佛性推论而知,乃讲佛学者所必须肯定之标准也。依此标准,而后乃有舍染趣净,去恶迁善,以及厌苦欣灭等教可立。即以孔、孟之学言,亦必提出道性善一点以为宗旨。否则如告子所论,可以为尧、舜,可以为盗跖,即无标准可说也。世学至于孟子,犹知此善之重要,而建立人必为善之准则,何况佛学。佛学以佛性之善净为准则,谓有此心,即有此佛性。众生于流转一旦自觉,即趋于善净而不可已。虽一阐提,已断善根,如人溺水,仅于一鬘,难可施救,然其未来善根,仍可生起。是即阐提犹尚可回也。故此性善性净标准之建立,匪特讲佛学者所应知,而于世道人心,关系匪浅。是由经义引申之第二点。
(3)佛性有‘顿悟’、‘渐悟’之说。此一入道方便问题,昔时言义学者,无不及之。乃至判教之人,亦以顿渐二字相概。后来宗门,亦举以立说。虽来源有异,而于见性之顿渐义,皆有关涉。今谓此应依法相之自共相而判。依法共相言,则有顿义。如于一法见得此理,由此推至余法皆具此理,所谓遍一切一味者,是谓之顿(如一法是毕竟空,自性空,推之一切无不皆然,是即诸法共相也)。若于此心此念,悟得此理(共相之同),由此相续任运,推于余心余念各别证知此理,是为自相,但可渐见。由一有情之心而悟此理(此悟为顿),遂推知一切有情皆然,是即共相智。若于一切有情皆见此理,如实证会而非推知,此之能见,唯佛乃能。依佛智说,即自相智。佛之不舍有情者,以佛实知有情皆有佛性,而无差别。不但共相相同,自相亦复相同。是故以佛观之,无一众生不成佛者。佛之圆满见性,乃由渐而积致之也。中土学者,向来自共不辨,故有顿渐之惑。是由经文引申之第三点。
末后附及一义。即由佛性而涉及见道见性说。见道为初地菩萨事,见性乃佛之境界。有混同此二为一者,此实当辨。见道非不见性,乃见不明了,如十地菩萨于见道后,犹有二十二愚之微细所知障未净故。有此一愚,见即不明,如《二十唯识》云,不知如佛境也。故知两者有别。
◎附二︰霍韬晦〈佛性与如来藏〉(摘录自《佛教的现代智慧》)
‘佛性’的一般解释,是指佛陀状态或质素,因此前人推测其梵文原语可能是buddha-ta^或buddhatva,意即‘佛陀性’或‘觉性’。但事实上不然,据现存有梵本对照的《究竟一乘宝性论》考察,‘佛性’原语主要为下列三个︰(1)buddha-dha^tu(直译是佛界),(2)buddha-gotra(佛种性),(3)buddha-garbha(佛藏,即如来藏,tatha^gata-garbha);而用得最广泛的,是buddha-dha^tu,着名的《大般涅槃经》中所说的‘一切众生悉有佛性’的佛性原语,可能就是它(参看高崎直道着《如来藏思想の形成》第一篇第二章)。dha^tu(界)的原义,有两解︰(1)领域义,(2)本元义。由第一义,buddha-dha^tu的意思便是指佛的全幅领域,众生修行至此佛境界已成,于中统摄无限之德,皆依佛的智慧心灵而起,而遍一切法。客观上说,这也就是法性(dharmata^),即存在的本尔状态(亦名为真如),为佛智慧所如实观照的对象。一切经验界的概念如生灭、因果、来去等,至此均用不上。上文所谓佛陀状态的意思是应该从这方面体会。但是,这样的一个佛境界,在现实上不是现成;它虽然真实,却尚非众生的对境,而只能是实践后的果地。从众生上说,buddha-dha^tu不是领域,而是本元。从存有观点看,一切法的存在都是法性,众生亦以法性为依。虽然在现实上众生不是佛,但其存在本质推原到最后还是与佛不二。由此,buddha-dha^tu遂从领域义转出第二义──本元义;buddha-dha^tu,即众生的存在依据,众生通过修行实践的活动就会把它呈显出来。由隐而显,这样就有了因果意味︰隐是因位,显是果位;隐是众生,显为佛陀。所谓成佛,其实即是buddha-dha^tu的呈现,buddha-dha^tu成为众生生命中所自有的东西。上文所谓佛陀质素的意味可以从这方面了解。
由于buddha-dha^tu具有这两方面的内容,所以以此为根据的汉译‘佛性’概念亦有了复杂的涵义。《大般涅槃经》说佛性有因、有因因、有果、有果果,但跟着又说非因非果名为佛性、第一义空名为佛性、佛性是中道、佛性即是如来;铺排极多答案,但实质上不外为承buddha-dha^tu的两义开出。若从因果观点看,此两义中之领域义为非因果性,但本元义则尚在因果范围中,须通过因地的活动来显发它。因此若克就后者而言,buddha-dha^tu和‘佛种性’、‘如来藏’的概念是相通的,因为这都是属于为众生而安设的成佛根据,所以汉译佛典中有时把‘佛种性’和‘如来藏’亦译为‘佛性’,是有道理的。
以下,我们再看‘佛性’观念在中、印两国的发展情形︰
印度方面,沿着buddha-dha^tu所指示的方向,渐渐分析出两个概念来︰一是众生皆以buddha-dha^tu为本元的佛性义,二是众生修行以造佛境(或显佛境)的佛性义。据世亲(Vasubandhu,约西元五世纪前半期)的《佛性论》,谓小乘分别部主张一切凡圣众生皆以空为本,皆从空出,所以空是佛性,而为一切众生所具;但说一切有部则认为一切众生无‘性得佛性’,唯有‘修得佛性’,而在‘修得佛性’中,因属后天结构,故可有定无佛性(即一阐提,依icchantika译。此类众生欲望极重,以至不能上进)一类。此二家说,前者从真如空理说佛性,即承接以buddha-dha^tu为本元的佛性义,后者则强调修行意义,认为成佛是从个人努力得来,但个人努力,又不能无生命结构之限制,此即逼出‘种性’概念;依种性义说佛性,便可以接受世上有定无佛性之众生。有部此说,在思想史上有重要意义,一方面见出原来的buddha-dha^tu意义上的不足,须导入‘种性’概念来补助;另一方面也就是后世‘行佛性’观念的滥觞,影响极为深远。
世亲本人,受部派议论的启发,提出佛性有三种︰(1)住自性性,(2)引出性,(3)至得性。这三种其实即是buddha-dha^tu由隐而显的次第,故可分别配入众生修行成佛的历程中。如住自性性是道前凡夫位(类天台宗的‘理即’),引出性是从发心以至有学圣位(由‘名字即’至‘分真即’),至得性是无学圣位(‘究竟即’)。但buddha-dha^tu不能无端自显,须通过修行活动呈显,所以《佛性论》最后以住自性性说法身,以引出性说应身、化身,此即开理佛性、行佛性二分说之先河,中国的玄奘、窥基一系就传承了这种说法。
中国方面,有关佛性的讨论主要是受《大般涅槃经》的影响。《大般涅槃经》虽未提到理佛性、行佛性的名词,而改用正因、生因、缘因、了因等概念来分别,在意义上其实是一样的,因为正因即表示成佛主体,生、缘、了是成佛的条件,不过在说明上未严格,引至后人兴起诤论(大本《涅槃》未译之前,竺道生已先言‘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不过这只是从众生的平等意义上说,未臻后人复杂)。据吉藏(549~623)的《大乘玄论》记载,当时参与讨论的,前后多达十一家,而焦点即在正因佛性的解答︰有以为正因佛性指人,有以为指心,有以为指成佛的理据。吉藏认为︰若通过因果观点看佛性,则自有种种概念可得,但佛性自身毕竟非因果义,它是因果不二的,非因非果的,所以只可称之为‘正性’(《净名玄论》说)或‘中道’(《大乘玄论》说)。换言之,吉藏是从佛境界或客观的存在上说佛性。这一意思,从某一角度上看,可以与天台宗智者大师(538~597)的三因佛性说相通。
三因佛性的观念,原出《涅槃经》,但整治为一系统,则是智顗的贡献。智顗规定︰正因佛性为众生所实现之理,了因佛性为照显此理的智慧(空慧),缘因佛性为扶助此慧起现的善行及禅定。但另一方面智又认为︰三因佛性的关系是不可分离的,不纵不横,摄为一体,此即理(正因)、行(缘因、了因)二分之后又再统一起来。在精神上,仍是归于从客观的存在上说佛性,所以三论、天台两宗,在义理上到最后都各自产生‘草木成佛’的观念(参看《大乘玄论》卷三及《金刚錍》及《止观辅行传弘决》卷一)。例外的是华严宗。华严是从主体的修证能力上想,首先将理、行二分,前者称法性,后者称开觉佛性(觉性),唯有情始具(有情有性),此觉性亦即是佛的清净心灵(真心),成佛的活动依之而起,所以唯有有情可以成佛。无情者不具觉性,所以不能成佛(无情无性);除非是在圆教境界,色心互融,然后佛性通于情及非情(参看法藏《探玄记》卷十六,及澄观《华严疏钞》卷三十七)。这种讲法,与直承印度的唯识宗系较为接近,不过唯识对主体的认识未能进至超越真心的层次,所以在谈成佛问题时有较多曲折。
[参考资料] 《大般涅槃经》卷七;《入楞伽经》卷七〈佛性品〉;《究竟一乘宝性论》卷一〈教化品〉;《大般涅槃经集解》卷五十五;《胜鬘宝窟》卷下(末);印顺《如来藏之研究》;牟宗三《佛性与般若》;常盘大定《佛性の研究》;小川一乘《如来藏·佛性の研究》;高崎直道(等)着《如来藏思想》;高崎直道《如来藏思想の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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