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散淡 平和简远
---漫议柳晓康的篆刻创作
觐斋
浙江青年印人柳晓康兄自安吉寄来《柳晓康篆刻作品选》，一卷在手，使我对柳晓康
其人其艺有了更多的了解和认识。在此之前，只是在报刊或作品集中零星地见到几方的印
作，一般的感觉是法乳黄牧甫，得其斩截明快、干净利落之致，此外并无太深的印象。后
来，听一些印界朋友谈起柳晓康的一些情况，比如说他供职于企业部门，每天冗事繁多，
刻印、写字、读书都是忙里偷闲，往往弄到深夜，异常勤奋，近年屡屡入展、获奖云云
又听说他被选为浙江青年书协篆刻艺术委员会主任，成功地筹划组织了“全国当代青年篆
刻家作品邀请展”，有很强的组织协调才能，成为浙江青年印人的领军人物之一，听得多
了，我便萌生了要结识这个人的强烈愿望，怎奈天南地北，无缘前往拜会。今年春天，经
安徽戴武先生引荐，我有机会陆续和柳晓康兄通过几次电话，果然印象颇佳：儒雅、热情、
直率、坦城，可以信赖-----
这本作为“浙江篆刻家作品丛书”之一的，《柳晓康篆刻作品选》，我曾经细细读过好
几遍，有时一连几天沉浸于柳晓康用刀石营造的萧然散淡、平和简远的境界中快然自得。
从这本集子所收的一百多方印中，可以清晰的凸现出柳晓康印艺的审美追求，平和简静、
不瘟不火、“百年心事归平淡”。众所周知，当今的印界，嗜痂逐臭这有之、很剜猛敲者
有之、逐奇失正者有之、装腔作势者有之、游走炒做者有之----表面的繁荣掩盖下的是无奈
的贫困与悲哀！而能像柳晓康那样十数年坚守从容、坚持走一条自己认定的道路且已形成
了自己一套艺术语言者，委实并不多见。所以，有论者在评论他的创作时说：---对书法、
篆刻艺术的心态较为平和，可谓是宠辱不惊，荣誉和挫折均视为自己从艺道路上的一道风景
，从没有因为挫折而抱怨，他的这种心态也使他的印面、章法只求平淡---”然而，平淡不
是简单、平庸，散发出一种“漠漠水田飞白鹭”的清新，“白鸟悠悠，寒波淡淡”的萧散，
耐得住反复咀嚼和品位。这是我看好柳晓康的一个重要原因。
柳晓康自幼生长于哺育过一代大师吴仓硕的安吉，灵山秀水陶冶了他的心灵，丰厚的
文化艺术传统启迪了他的灵感，使他对艺术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但是，令人奇怪的是
从晓康的作品中似乎见不出受到缶庐多少影响（浙江青年印人很少有取法吴仓硕的？），是
大师树立起来的这座高峰太险峻太雄伟了？还是“---厌家鸡更问人”的传统思维方式？依
我看来，最好的解释是晓康兄的性情心态与黄牧甫的印风有一种冥合与默契。所以，他的印
在章法上多俎豆黄氏，得其平中有不平，平中有微妙变化的精髓，而又强化了一些疏朗空灵
的意味，气韵周流。在用刀上，他没有一味的采用黄印那种入石较陡、光洁劲挺的刻法，而
辅之以轻行披削、偶尔也施以丁敬身、赵之琛等人的小碎刀以及轻微的向线落刀，故而使线
条具有了独特的美学品格，纤劲浑厚、不滑不涩、婉约流走、细腻优雅，有金石气。胎息牧
甫又不为所囿，涉猎多方，深究与三代乃至流派印章中的经典作品，也保证了柳晓康篆刻的
纯正典雅！
谈到柳晓康的篆刻，有人说：“---哪怕多些转折，多些看似无谓的小动作，却更能引人
视线，陟人遐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是在批评他的印缺乏一些出跳的线条，而我的
看法恰恰相反。即如像“颜如玉”、“人生得意须尽欢”、“小雨藏山客坐久”等印，正是
由于个别线条运刀不到位、或是在走刀入石时有意留下一小截使线条一端形成“线结”，而
显得出跳，破坏了整体的浑融和谐，有伤自然之趣，有矫饰之嫌，若形成习惯性的小动作则
更不可取。一切应在技法娴熟精湛的基础上出乎自然，方为上乘！这也符合柳晓康简洁取尚
、
自然为美的取向。相形之下，我更喜欢“美人君子共长生”、“无言味最长”、雪净气舒赏
白梅”等作品，或许更能代表柳晓康的本色。不知晓康兄以为如何？
“风格即人”是一切艺术升华到高级阶段时的必然指归。晓康兄正处于艺术创造力最旺
盛的黄金年华，且已有了这样丰厚的积累，所以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期待着他明日的辉煌！
（约16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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