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教授 脏话满口
当下走红小说《桃李》出版后，有一个叫孔庆东的人———据说是北大教授 ———说，他本来想写一篇《狗日的北大》，现在没有必要写了，因为《桃李》就是他心目中的《狗日的北大》。
这使我想起，《中华读书报》曾刊一文———《狗日的编辑》，是评介一本名为《狗日的工作》的书的。那作者说：“该书编辑将其‘狗日的工作’做得不错。为了表示感谢，笔者这里也愿亲切地说上一句：‘狗日的编辑！’”
那文章开头在提到“许多人可能都会记得那篇很有影响的小说———《狗日的粮食》”时写道：“像‘狗日的’这种粗俗的语言竟然如此简洁、生动地表达出让人几乎无法再用任何更高雅的语言来更贴切地描述的情感。人们对于自己一天也离不开的粮食的那种又恨又爱又无可奈何的心情，一句‘狗日的’，可谓表达得淋漓尽致。”
对此，我曾做小文与他们探讨：如果说粮食、工作、编辑都“狗”了，又有什么不可以“狗”的呢？我看凡盛赞某人某物，或对其人其物“又爱又恨又无可奈何”之时，都是可以破口“狗”一下的———
怀春的姑娘对她的情郎，连“你真坏”这娇滴滴的口头语，也可以免了。情浓时，或急不得恼不得的当儿，一句“你这狗……”便胜却千言万语，送出温柔万般。老子对儿子，是常骂“兔崽子”的，等狗派上用场之时，就成了“狗日的” 啦———它最“淋漓尽致”嘛。
算了算了，我举这么多“狗……”的例子，好像大伙儿都不会用这话似的。
真的，“狗……”这个短语应用到所爱者身上，那意思简直就是明说他是一个“优等人的种儿”了。当然，“爱恨交加”之时用这话更为得当，加上“简洁”、 “生动”，它是足可以使“任何更高雅的语言”相形见绌、黯然失色的。
那句粗俗的话（确切说是一个短语），一如“他妈的”，用的人多了，似乎也“干净”了许多，没有人在意它的来源了。可那话毕竟说的是“你这个狗和人杂交出来的东西”。这要比“他妈的”恶毒百倍———用鲁迅的话说，“他妈的” 原意即“我用过你的妈妈”，至少指人与人之间的事。所以，这“狗”云云，就几乎成了语言贫乏、生性粗鄙之人骂他所深恶痛绝的人或事时的首选材料。
前述那篇文章还说，“中国的语言是有其独特用法的”，比如这“狗日的”。但如果一个词或一句话在表达任何一种“爱”、“亲切”或“爱恨交加”时都能被拿来使用，它还“独特”吗？我们平常听这“狗……”，还有“他妈的”云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如果说“他妈的”没什么独特的话，“狗……”的“独特” 又何在呢？
君不见，前些天有一位著名女作家，就又写了一篇题为《狗日的足球》的美文！
其实，这作家之文和孔庆东教授拟写的书，也可以叫做《他妈的ZQ》或《他妈的BD》的，仔细品味，这与“狗日的”云云，实在难分伯仲。
鲁迅说过：“譬如‘妈的’一句罢，乡下是有许多意义的，有时咒骂，有时佩服，有时赞叹，因为他说不出别的话来。”而满腹经纶的文人雅士、教授学者操觚，难道也总是黔驴技穷，只有这“乡下”一途吗？他们也大逊于王朔——— 王朔只是爱说“丫”，即“丫头养的”，还不断受到人们的嘲笑和抨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