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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臼看来看表, 坐在那儿阖闭双目,双手在腹前相握,说道: 我要离开一会儿.

离开一会儿?

噢,我要打个打盹,闭目养神.说完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响了.静静地,只听见他均匀的,细长的轻微的鼻息.

欧阳觉端详着他,为什么他说"离开一会儿"呢?

阳 神 游

北京西山,夜深寂静,松柏如墨涛,黑苍苍的,山如卧龙,起起伏伏.星月的银辉清清明明照下来,天空皎洁.

尧臼在山中走着,走走,停停.快到峰顶,仰望,上面一块巨石斜立.头顶的星象,也标明了时辰和位置.

他站住了,恭恭敬敬的站住了,朝峰顶拜了拜,轻声道:徒弟到了,拜见师傅.

没人.师傅没来.

他前几天就得到了师傅遥传的指示,此时此地来见师傅.

他接着等.

天地宁静,山川之灵气袅袅上升,星月之甘露飘飘下降.通体清凉透明.

忽然,他打了个寒战,抖擞了一下,师傅在面前出现了.黑黑的松树影中,微微映着月光,白胡子飘拂.

你来了?

来了,师傅.

跟我来.

师傅飘飘忽忽地前行,他紧紧跟上.倏忽,来到一面开阔的山坡,星月更加灿烂,照着一片黑黝黝的土丘.

师傅拿出一个青瓷大碗放在土丘上,说:跪下.

他跪下了.

影影绰绰,又有一个人影在土丘边出现,站着,仰天向空中双手招着什么,然后低头无声哭泣.眼泪滴道大碗里,

嗒嗒作响.过了好一会,那个人影消失了.

师傅从土丘上拿过那只大碗来,递给他:把这喝了.

他接过来,眼泪已有半碗,在星光下清清澈澈,闪闪发亮.他毫不犹豫,一仰脖喝了.顿觉周身透凉,通体有了异

样的感觉.他知道师傅又在给自己授功了,连忙给师傅跪拜.

师傅在星月下站立不动,白胡子飘飘拂拂.说:好,我走了.你寅时再来这里练功.

师傅不见了.

天地之间只有星月如水.

他再拜.